小时候去东哥家里玩,说了长大要一起去北京挖泥鳅。这一晃得有二十来年了。
不是婆婆走了,估计东哥也不会回来。两个年轻人因为地域不同,咸有交集。回来这几天,从生疏到熟络,也就用了一天?翻了翻微信,我俩居然2013年就加了微信,加了以后,11年后的这个月,才有第一次聊天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喜欢从上一辈或者外公那了解一些他们那一辈或者他们父辈的事情。我始终觉得不管隔了几辈人,这些长辈的事情都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我从年中开始部署Docker发现了一个家谱的开源项目,回想起上一次听到家谱这个词,应该是在十多年前了。
外公那时候身体还不错,每年都会听到说去参加清明会,又发了碗,杯子啥的。时间的洪流赋予我们太多原本他们那个年代不具备的使命,也冲散了很多这个年代看不到的场景和牵绊。有时候没人去理,老一辈的人走了,就没人记得。
比如外公最初考上了空军,但是他的父母,在那个战争年代,没让他去参军;比如外公最初是兽医,后面才当教师,最初的工资只有几块钱。
比如公是个木匠,有好几个徒弟,但是走动的就那么一个;他很早父母就不在了,跟三公他们那家人一起长大;他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弟,姓杨的幺公。
比如婆婆还有一个哥哥,在小的时候被父母骂了赌气这辈子再也没回来过。
人真正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没人再记得他,但这个世界他毕竟来过,这样确实太可悲了。
我们这代人,往下到我们的子女这一辈,往上再到父母一辈,三辈人不走动,大街上吵架都不知道是一家人。
回家看到堂妹的女儿,9岁了在婆婆遗照前磕头,没想到这么多年,她居然已经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。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接触,幺爹死后便更没有了联系。从公走后这十多年,每个人的变化都太大了,被时间推着往前。鹏娃儿发际线高得超出了90后应该有的高度,苏玲也面对了独自一人抚养女儿的考验,东哥女儿果果比峻儿大好几岁,嫂子做室内设计…
我始终是一个感性超过理性的人,有些看起来很稀松平常的事情都能戳中泪点。
我觉得小女孩儿来婆婆这儿来磕头,有些事情就真的该翻篇了,上一辈人有上一辈人的故事,这一辈人和下一辈人也应该有他们自己的活法。
临最后一天中午宴客,我出来给小女孩儿的外婆封了一个红包,我说给她的,她外婆也说了很多,我没听进去,我只是觉得既然她来了,既然来给婆婆磕头作揖了,我应该有一些我的表达。
毕竟几十年没见水那么少的山泉水也干了,石板砌的最好的堂屋也垮了,就剩下这半边土墙屋独自承载几代人的记忆,也终有一天,整个房子会全部倾覆加盖没有任何岁月痕迹的新房。